漫威的《蜘蛛俠》，是陪伴了許多人成長的超級英雄。可是有沒有人意識到，電信裝維人員也是一群“飛檐走壁”的蜘蛛俠？只是，他們并沒有超能力的加持，也沒有戰衣和面罩的守護，因此你不能指望在他們的頭盔下看見一位白白凈凈的小鮮肉。這些日子，上海的高溫黃色預警一波接一波，他們就頂著灼熱的太陽，披著曬得黝黑的皮膚，攀援在墻壁間、電線桿上，只為了給焦急的用戶們補張“網”。
爬得上頂棚登得上電桿
7月31日8點，記者跟隨寶山局羅店分局月浦維護班組吳峰，準時啟程前往錢潘村用戶家裝寬帶。不同于高樓云集的鬧市，村鎮里觸目所及皆是綠油油的蔬菜大棚，吳峰的電瓶車就這么穿過青蔥的林蔭小道，拐進用戶家落腳的錢潘村中錢宅。
月浦塊區負責人鄭磊告訴記者，中錢宅大約住著200多戶人家，相較之下，電信光分箱并不充裕。“如果距離用戶家近的分線箱滿負荷了，就要從總線箱里拉線到用戶家，有時距離甚至有五六百米長，需要三四個人一起拉線。”
幸運的是，吳峰在用戶家背后鎖定了一個可用分線箱，只是箱子所在的電線桿很不巧地藏在一排類似自行車庫的頂棚后，沒法直接攀援。于是，吳峰選擇“曲線救國”，一邊在身上挎好長長的網線，一邊在圍墻邊架好梯子，借此登上頂棚。頂棚較為簡陋，即使吳峰落腳謹慎，也不能保證每一步都踩在龍骨上，看得有些觸目驚心。
好在裝維人員在安全措施上從不馬虎。一走近分線箱，吳峰立刻將系在腰上的保險鎖扣拴在電線桿上，之后就打開分線箱，開始仔細地尋覓、剪線。陽光直射在明黃色的安全帽上，將吳峰黝黑的臉龐映得有些發紅。這樣刺眼的光線落在常人身上顯然是一大障礙，不過對習慣了室外活計的吳峰來說，哪怕只有帽檐和電線桿給予的微薄陰影，也不會影響到他的手藝。
鎖定了端口后，將網線牽進用戶家也少不了一番“飛檐走壁”。拉線有嚴格的規范，網線必須沿著已有的軌跡走，十分“團結一心”。由于網線被固定在用戶家外墻上較高的地方，站在梯子上也夠不著，于是，吳峰先把梯子搭在墻壁的轉角，巧妙地將網線甩進水管與線路的交界處，這才令其與先前的電信“大軍”成功“會師”。接著他又把梯子架放到用戶家的窗外，在窗框上方為網線作了持平固定，保證沿途的網線都規規矩矩地束在一起后，再被送進用戶家。
搞定了分線箱到用戶端的網線，吳峰還得跑去百米之外的總線箱處接線。總線箱所在的電線桿孤零零地屹立在一片露天停車場內，毫無保留地承受著烈日的視線。借助電線桿上的攀登用的羊角抱箍，吳峰手腳并用，眨眼之間便已“登頂”。站在非比尋常的高度上，他繼續鎮定自若地一手抱桿，另一只手靈活地開箱接線。當記者一度被刺激得睜不開眼時，余光中依然可以瞥見吳峰緊貼在電線桿上的身影，就像電影里那個極愛登高遠眺的蜘蛛俠。
不僅是身體的考驗，也是意志的考驗
吳峰來到第二家位于古蓮路的用戶處時，已經接近上午10點。雖然這一家按難度系數來說屬于裝維人員最喜歡的類型，因為可以直接從總線箱里拉線，但此時的太陽卻也更加不吝于掩飾灼熱的“惡意”。
這里是一個小區里的電動車修理點，總線箱就安在斜對角住宅樓的一樓屋檐上，恰巧是背光處，因此爬上去開箱接線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然而修理點的位置則不偏不倚地錯開了住宅樓的“庇護”，于是吳峰必須頂著烈日爬到修理點上方，蹲在圍墻上拉網線。高溫侵襲之下，他已經顧不得暴曬的傷害，干脆直接“擼起袖子加油干”。晴空萬里，吳峰背后的天幕仿佛一塊碧藍的畫布，顯得十分清爽，可他暴露在陽光下的兩條手臂卻曬得黑亮，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上肢因用力而凸起的血管筋絡。吳峰坦言：“我本來就比較黑，5到10月的太陽毒辣，這段時間就曬得更黑。”
放眼整個月浦維護班組，吳峰算是“老法師”了，打從2009年在電信干上線務員這一行，他就靠著一雙腳扣、一把剪刀走天下。積累了近十年的寶貴經驗后，吳峰憑目測就能推斷出用戶所需的網線長度，入戶之后應該怎樣走線，乃至排線的橫平豎直他都心如明鏡。在為用戶拉線的過程中，吳峰就時不時嘀咕著：“這里還要再留幾米的線。”在一些租戶家庭，家具的擺放位置常常變動，容易壓壞網線，事先預留好一截長度，日后維修時就不用二次拉線了。
這種運籌自如的能力自然也不是在普通居民樓里裝裝內線寬帶就能養成的。同樣出身一線的鄭磊說：“外線不止是身體上的鍛煉，也是對裝維人員意志力的考驗。”
到了高溫天，外線的考驗甚至延伸到了室內。根據用戶要求，吳峰將網線接進了一個逼仄的小房間，悶熱的環境透不進風，沒多久吳峰的整片后背都被汗水浸濕了。在這種溫度下奔波一天，裝維人員的工作服上往往遍布著白色的鹽漬。
回想吳峰的最高記錄，是在2015年。“當時我帶了個徒弟，把盛橋鎮全鎮的新裝和維修全包了。我一個人光安裝每天就有10來家，維修也有30個左右，還不包括用戶自報。”雖然吳峰戲說那幾個月差點沒把自己累死，但努力得來的回報也是驚人的。除了過萬的月收入，吳峰還在老家江西撫州買了房，并且痛快地一次性付清。
面對一張張工單，“朝8晚8”是吳峰這樣的一線裝維人員不變的“人設”。即便沒有超能力的蜘蛛絲，吳峰也和終日拯救人類的蜘蛛俠一樣，是個“拼命三郎”呢。
